利用水泥窯協同處置垃圾廢棄物專題討論紀要（2014.11.3日晚）

  前言：2014年10月30日，全國政協在北京召開雙周協商座談會，就“利用水泥窯協同處置垃圾廢棄物”問題建言獻策，國家發改委表示將研究落實投資、價格、財稅和金融等方面的政策。

  清華大學教授聶永豐認為：這個技術，在一定的范圍內行，一定的范圍內不行，關鍵是選擇廢棄物的種類、涂膠量。垃圾焚燒廠還得繼續建，否則解決不了現有的“垃圾圍城”的問題。政府要做的，首先是抓好試點，做好了再推廣。個人認為應“積極、審慎”，水泥窯協同處置垃圾能處理一定量的垃圾廢棄物，但是，水泥窯所能處理垃圾的量是有限的，如果要作為推廣，一定要把處理的極限值弄清楚，才能保障生產和排放的安全。

  水泥窯協同處理城市垃圾的技術路線及推廣、監管問題

  全國工商聯環境商會秘書長駱建華表示，這個會議背景不太清楚，有點像燃煤電廠提出近零排放，以應對限煤政策，為燃煤電廠擴大增量提供合法性。現在又提出水泥窯處理垃圾，是否為應對水泥行業“去產能”找到對策？ 如果水泥窯能處理垃圾，為什么還建那么多垃圾焚燒廠？ 如果老百姓不讓建垃圾焚燒廠，就想出水泥窯燒垃圾的辦法，老百姓就不會反對？就不會產生二惡英？果真如此，那么垃圾焚燒廠要找到出路，就必須改換門庭，變垃圾廠為水泥廠，把燒垃圾作為副業，而把生產水泥作為主業。

  中國環境報陳湘靜認為，企業本身會考慮生產安全性問題。現在問題是環保性，是否有逃避淘汰，爭取政府補貼的嫌疑？

  環保部規財司司長趙英民表示，這是環保部門要重點防范的事情。聶教授的觀點可以代表環保部的觀點，一是不可變相降低垃圾處理的環保要求，二是不可利用落后或本應淘汰的水泥廠。

  全國工商聯環境商會秘書長駱建華提出，現在似乎有一種傾向，只要掛上環保的名頭，不論其成本和技術可行性，都是對的。打著環保的旗號，干著反環保的事情，還不好反對。以環保名義，行非環保之實。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認為，水泥窯協同處理城市垃圾一定要專業化設計和針對性改造，國內銅陵海螺做得很好，新增的氣化爐專門處理垃圾。國外水泥窯處置廢輪胎等固體廢棄物很多也很成功。但國內有的不做改選直接摻燒則是不行的。所以國內推行的是規范化專業協同處置，有很嚴的前置要求。水泥合理銷售半徑和垃圾合理收運半徑大致相當，做好布局和協同很重要，且沒有飛灰、灰渣需二次處理。個別行業有自己的利益，雜音很多。去干的好的企業實地看看，再說是否值得在一定范圍內推一下。我贊同作為補充，焚燒還會是減量化資源化的主流。填埋絕對是死路，歐洲已禁止原生垃圾直接填埋。不是所有的水泥廠都可改造，要有專業化設計，氣化后熱值拿出來，灰渣分選后直接進熟料，二惡英高溫下還原性氣氛下難形成，氯離子通過高濃度區抽氣冷卻以氯化鈣分離出來，徹底解決問題。現在可以改造且距離恰當又具備自有技術的不多。水泥窯協同處置，對處理量、改造設計、監測有一系列要求，不是簡單摻燒，更不是垃圾水泥化。需要增氣化爐、窯尾改造、氯離子富集區抽氣分離等等。

  國電龍源原總經理孟照杰認為，水泥窯協同處理垃圾，不是水泥廠順便處理垃圾，差別較大，秸稈發電就是例子，是以發電為主還是處理秸稈為主，關注點不同，結果不同。垃圾的水泥化處理是處理的一個路徑，而不是水泥廠轉型的一個借口。出發點不同，政策套用也不同。城市用的路磚就是垃圾的資源化產品之一，不是新技術，但在水泥行業當前處境下，提出協同，不能不令人擔憂。水泥業本身就沒做到環保，現在卻提出協同處理垃圾，大家反對是自然的。

  同方環境總經理張傳向談到，北京金隅在摻燒污泥，上海建材在籌建水泥廠燒污泥。云南以摻燒垃圾為名擬建的水泥廠，據說停了？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表示，個人反對以垃圾危廢處理擴水泥產能，特別是原來小破水泥借此還魂，堅決反對和禁止。發改委推行的協同處理不是上述的，有要求和前提的，不能偷換概念。個人擔心中央提1，地方干10，這就壞了，廣東、云南、貴州有這類傾向。應向標兵看齊，專業化設計、針對性改造、高水平運營、高起點規劃，一個都不能少。歐洲水泥工業也是固廢處理的重要承擔者。

  環保部固廢中心主任凌江認為，水泥窯協同處置危廢和垃圾在技術上是成熟的，不能因為排放標準和垃圾焚燒廠不一樣就反對，因為水泥窯即便不燒垃圾也是一樣的排放。如果為了提升環境質量去提高水泥窯的排放標準，那倒是一件大好事。目前金隅集團紅樹林公司項目不僅燒危廢，還燒了很多污染土，解決了很多環境難題，中建材等幾個大企業在探索水泥窯協同處置垃圾，還沒有聽到小水泥在干這事，這倒是要嚴格監管。應該關注的是水泥窯不是垃圾焚燒廠，當時的選址也不是很嚴格，處理過程中的環境影響不能忽視，不能因為一個問題帶來其他不利影響，何種水泥窯可以處置垃圾需要嚴格把關。水泥窯是否摻燒垃圾都是執行一樣的標準。需要提高的是水泥窯排放標準，而不是不提高排放標準就不能燒垃圾。垃圾填埋很難找到空地，加大焚燒的比重是必然趨勢。在垃圾焚燒廠落地難的情形下，水泥窯協同處置應該給予更多的關注和扶持，同時加大監管力度。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提及，水泥簡單摻燒有二惡英被大量鍛燒氣稀釋之慮，銅陵海螺通過窯尾改造和氯離子富集區抽氣以氯化鈣形式分離氯離子，徹底封了二惡英產生的化學基礎。其他未作此改造的則有存疑之處。要有專業化設計，氣化后熱值拿出來，灰渣分選后直接進熟料，二惡英高溫下還原性氣氛下難形成，氯離子通過高濃度區抽氣冷卻以氯化鈣分離出來，徹底解決問題。水泥廠摻燒量有比例控制要求，比如不超過5%，否則對水泥質量也有影響，當然水泥為主，協同處置。它只能是輔助的，水泥生產有市場起伏，環境公共服務是穩定不可中斷的，所以是輔助的。

  環保部規財司司長趙英民認為，標準方面不應該放松，超過比例的都必須執行協同處置標準。協同標準比焚燒標準更嚴，汞和二惡英限值一樣，其他重金屬要求很嚴格。如果真的因為焚燒廠不好選址的話，以后協同處置的水泥廠也就很快不好選址了。因為信息公開要求企業必須公開，所以解決鄰避效應要靠法制和利益補償。無論焚燒廠怎樣嚴格，所有操作都達到國外的標準，其周邊的房地產價格受影響是不爭的事實，這樣的情況在國外也一樣。解決辦法就是政府通過興建比其他地方更多的公共設施等來提升或補償房地產貶值，使其回到原有價格。

  上海環衛工程設計院院長張益認為，利用水泥窯協同處理生活垃圾經過這兩年多個項目的實踐，技術路徑已基本打通，并形成了三四種有代表性的工藝方案，新修訂的協同處理污染控制標準也與垃圾焚燒標準基本接軌，推廣應用的基本條件已初步形成。建議重視幾個問題：一是水泥窯協同處置對垃圾特性和摻燒量的要求需進一步明確；二是水泥窯協同處置垃圾能否也像垃圾焚燒那樣享受額外的價格補貼？三是怎么防止今天產能不足，明天工廠不保，以及間隙性停產的長期運營風險？四是能否出臺支持RDF產品的相關政策和標準，不然在實施過程中有障礙；五是在RDF入窯、發酵入窯、預氣化入窯和預焚燒入窯等幾種協同工藝中要確定一種重點推廣的主流技術。 總之，扶持性政策、系列化標準、部門間利益、長期性風險、協同化工藝、高起點規劃、專業化設計、針對性改造、精細化運營、常態性監管等等，都必須重視并認真解決。

  杭州錦江集團總經理王元珞表示，水泥窯協同處理還要解以垃圾處理服從水泥生產，還是水泥生產服從垃圾處理的問題。以垃圾為主須每天處理，水泥窯須每天運行；以水泥為主淡季停運，垃圾如何處理的問題？所以水泥窯與垃圾灰渣、干化后的污泥協同也是一種好方法。

  火電廠垃圾焚燒改造是否可行？

  國電龍源原總經理孟照杰提出，電廠排放標準那么高，也可以燒垃圾。十萬千瓦時機組以下不要淘汰了，改成垃圾處理，能達到歐標排放，置換一個百萬機組。拆小機組不如改造為垃圾焚燒，成本低，政策要推動，比水泥協同快很多。電廠環保標準那么高，再加兩級處理，歐洲也落后。可以攤簿成本，若垃圾處理費到位，熱價降低，離電廠近的直供電熱免費。現在電廠排放跟垃圾電廠差距不大，關鍵是能救活熱電。純垃圾焚燒發電機組容量小，大機組有邊際利潤。熱電協同處理垃圾比水泥協同處理更有利。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提出，政府明確監管要求，讓看不見的手去選擇比較好。在收集，貯存，焚燒和飛灰處理所有環節從嚴要求。考慮到二惡英處理，電廠干不下來，還有設備方面的問題。垃圾電廠就是處理垃圾的，傳統電廠直接處理不是好主意。

  杭州錦江集團總經理王元珞認為，按照國家政策規定，垃圾電廠須以燒垃圾為主摻煤質量比在20%之內方可享受垃圾上網電價政策，否則就是視同煤電。熱電廠摻燒垃圾排放標準要執行垃圾電廠排放標準，電價沒有補貼，電量也無法達到預期就不行了。垃圾處理成本要高于煤電。目前，垃圾發電廠很少摻煤，煤中元素可以大大抑制二惡英的產生，比水泥窯協同好，但國家目前政策有明確規定。垃圾爐與煤爐設計熱值和參數不同，一個設計熱值1500大卡的垃圾爐如何燒4000大卡的煤？這樣會經濟嗎？所以多摻煤的爐子一定設計熱值高才行的。熱電廠摻垃圾焚燒要改爐子，否則不行。垃圾系統要上去，爐子改是行的。杭州錦江集團1998年一個垃圾電廠就是熱電廠改造的，運行十六年了。

  水泥窯協同可以，為何燃煤電廠協同就不行？燃煤電廠垃圾焚燒協同處理二惡英更低？

  杭州錦江集團總經理王元珞表示，二惡英更低有原理支撐，浙江做了大量理論研究，美國專家2000年世界二惡英控制大會上就有論文，錦江十六年的實踐也證明了這一點。當垃圾爐摻煤20%，二惡英達到0.001。水泥窯內也要噴高質量煤也可以控制二惡英。煤中主要是硫的作用可以抑制二惡英的產生。流化床垃圾焚燒爐設計時，急冷為了盡可能減少二惡英再生。排煙溫度在170度左右，煤中硫的存在可以抑制二惡英生成的主要催化劑（銅，Cu）的活性；二惡英的前趨物被硫取代生成硫代有機物，減少了二惡英的生成。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認為，小火電不能協同處理垃圾。水泥污染不是協同處理新增的，以往的運行情況、公眾反應已說明了問題。有控制比例，水泥有質量標準。水泥廠主工藝本就要煤鍛燒，高溫還原性氣氛，再加氯離子富集區抽氣以氯化鈣去除，小火電爐內是適度富氧，非還原性氣氛，用急冷可抑制高溫區分解的二惡英的部分再合成，如無，則在煙氣溫降過程中可再合成。抑制二惡英和需凈氣去除不矛盾。水泥窯抽氣冷卻分離氯化鈣后氣回窯循環，通過不斷析出是個去除過程，不僅是還原氣氛抑制產生。循環流化床和爐排爐是垃圾焚燒的兩種技術路線，它不是電廠的煤粉爐。

  發改委環保處處長陸冬森表示，杭州垃圾焚燒的群體性事件，換了光大國際，組織了近5000名公眾代表看光大蘇州項目后，較好解決了鄰避問題。環保企業的運營業績、信用很重要。鄰避很大程度是由不良企業透支了政府、行業和技術信用積累，對害群之馬正研究清理，讓好企業重塑政府公信力、重建行業信譽、重立技術信心。

  注：以上文字未經發言人審閱。